逃玉奴 第112(2 / 3)

,正好用新的。”翠华从未享过这待遇,心里酸得很,不免带到嘴上来,“到底是三奶奶,生下咱们家第一个曾孙,不怪老太太疼。”老太太睇她一眼,“你要是有本事嚜,你就是头一个。不是我偏心,还不是你自家不争气。”如今更没指望了,兆林远在成都,一去就是五年。上月翠华起了个主意,买了两个年轻美貌的姑娘,叫人送去了成都府。先有个孩子要紧,不论是不是她亲生的,从前还不觉得,自从玉漏有了身孕,这念头便紧迫起来。兆林是完了,在老太太心中的地位早是一落千丈,不能和池镜比,袭长阳侯没有他的份了。可要是有了曾孙,兴许看在孩子的份上,日后分家财,想必不能太厚此薄彼。老太太知道给兆林送女人去的事也没问,算是默许,越是这样的人家,越是要人丁兴旺。所以仙哥出生,她老人家心里尽管有些微妙的酸楚,也很快就过去了,到底是个好兆头,又赶上仙哥出生正是金铃和晟王大婚那天。何况她最喜欢牡丹,牡丹里又独爱百叶仙人,那日梦见百叶仙人,觉得冥冥中仙哥这孩子和她缘分不浅,没准就是她从前小产的那个儿子托生的。当然她一厢情愿这么想,也是因为到底老了的缘故 ,再要强,也拼不过岁月潜移默化的变迁。她搁下茶道:“去把仙哥抱来我瞧瞧。”翡儿忙去西厢使石妈妈抱来,老太太一看石妈妈,又不对,攒眉道:“还是年轻,虽然奶水足,可带孩子没多大经历,自己也才养过一个孩子。应当再买个生养得多的老妈妈来帮衬着,还有丫头的事也要要抓紧办。”翠华忙到跟前来应,“已经在拣了,昨日周妈妈就领了好几个小丫头进来,我看着不大机灵,因此又叫带了出去,格外再拣。”“问问各个管事媳妇家里有没有年纪合适,都领进来瞧瞧。”正说话,仙哥醒了,咿呀哼了两声。玉漏听见那声音就怕,好在石妈妈没将孩子递到她跟前,递到老太太跟前去了。老太太掀着襁褓一角,笑了,“仙哥倒长得和二老爷小时候一模一样。”这话不知怎么传到碧鸳耳朵里,原本不大出门的,后几日见天往这屋里跑,看了七八日,仙哥脸上褪了红,睁了眼,其实也看不出和谁像,但她就是肯信老太太的话,因为只有老太太知道池邑小时候的样子。早不早的,她就在那些嫁妆箱子里拣了块最剔透的冰种翡翠交给玉漏,“算是满月礼,你找个手艺好的匠人,给他打个项圈嵌上去,往后日日戴着。”到底是碧鸳的好东西多,玉漏从未见过那样成色的翡翠,唯恐摔了,小心翼翼接了来,叫金宝拿个精致锦盒装了,连声道谢,腰杆在床上折了又折。

碧鸳自床沿上坐下,脸上有些杳杳的憧憬似的微笑,“镜儿大概就要回来了,不知二哥给孩子取了个什么名字叫他带回来。”玉漏一看她脸色,少不得顺着她的意思说:“老爷学问又好,又有大智谋,又见惯了大世面,不论取什么名字,想必都是好的。”碧鸳像比她还盼着池镜回来,好带来二老爷的消息,“镜儿不晓得赶不赶得上仙哥的满月酒。他自己儿子,应当能赶上。”“没送信回来,大约这会是在路上了,才犯不着叫人送信。”玉漏安慰她道。自己心里却拿不定,嘴上说就是赶不回来也不要紧,可还是希望池镜能尽早回来,因为她做娘还做得很不习惯,有个同样是生手的爹在旁边,仿佛能搭个伴,人家不会只盯着她挑错子。晚上睡前,石妈妈又抱了仙哥来给她瞧,她敷衍着问几句,仍叫抱回去。睡下去还像做梦一样,不敢信真生了个孩子,想起自己还是孩子的时候,仿佛就是昨天的事。那时候秋五太太抠搜,不给肉吃,她就常常变着法地哄西坡家的肉吃。初春了,窗外的玉兰花在月色里像挂了一树的银铃铛,风一吹便簌簌作响。她穿着淡粉色的软绸睡鞋,刚生产完,脚心不能见风。下视下去,肚皮那座山丘给铲平了,习惯了高高隆起的样子,眼下又乍有点不习惯,觉得空了很大一块地方。床上也空了一大半,心里有风灌进去,也像空了大半。现在知道了,那空出来的地方原来是给池镜占据着。不过从来不和别人说,连面对自己也有些难为情。每逢人家说起池镜,她都表现得不太记挂的样子,说的话也只关科考之事,全不关心他在京城日子过得如何。人家关心,她还要说:“他有什么过不惯的,原就是在那里长大的。”次日老太太派人接了秋五太太来帮着照料月子。玉漏本不想她来,老太太做主,没好回绝,只得容她来了。她倒没客气,特地带着包袱皮来的,听说仙哥好些衣裳穿不上,许她带回去给连家那小子穿。玉漏听见她说“你兄弟”就万分不自在,只叫他的名字连容。秋五太太一面把那些衣裳叠在包袱皮里,一面道:“你兄弟只比仙哥大几个月,倒便宜,往后仙哥使不上的东西,他都能使得上。”玉漏没搭这话,攒了下眉,“你才刚来,急着包这些衣裳做什么?”“我怕走的时候忘了。”玉漏乜她一眼,无话可说。赶上老太太过来,给足了面子,来瞧仙哥,特地转到正屋来见秋五太太一面,脸上还算和气,“亲家太太多费心,这个时候千周到万周到也不如做娘的周到,何况亲家太太生过三个女儿,比丫头们知道得多。”秋五太太忙丢下衣裳,迎上前去连连福身,“老太太这话才是,连大夫也未必比咱们生产过的人懂。”“不耽误家里的事?”“瞧您老人家说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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